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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上海的人都知道新天地,却很少有人知道新天地的缔造者瑞安房地产主席罗康瑞。这个看上去儒雅风范的香港商人当初可能并未想到,新天地能让他一炮而红,并成为多少年来城市旧改试图超越的范本。
. x$ R9 S7 a8 K" a" Y 1999年1月,罗康瑞不顾董事会反对,开始改造上海老弄堂的冒险之举,瑞安集团上上下下都说“老板疯了”,谁也不知这位将一半的资产赌在上海的香港商人的心思。
! I s& n1 ~, h9 {& V+ q 然而,2001年竣工的上海新天地表明了旧城改造的另一种可能:文化、历史和商业如何很好地结合。有人评价说,“它不是纯粹去旧建新的商业主义,也不是单纯的牺牲商业的保护主义。”
& _, q k) t9 _* w$ l 最终,新天地成为与外滩、徐家汇齐名的上海地标,也让罗康瑞一战成名。尽管瑞安集团在香港地产界只能算是后起之辈,但据说连像李嘉诚和郭炳湘这样的地产大亨见到罗康瑞,也会拍拍他的肩膀称:“罗康瑞,你行啊,你有眼光,这么早到上海去投资。”
_" e# ^* }* f* ?( H1 T& k9 W7 \$ h 罗康瑞将资产押宝内地并非一时兴起,他从80年代便开始到内地调研,并展开了长达20余年的马拉松赛跑。他见证了中国地产业疯狂的增长,也结识不少一夜暴富的地产商,却依旧坚持不赚快钱的理念。
$ J, q0 E5 H' C& A 比起100米冲刺,他似乎更擅长马拉松式的长跑。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抑或是情场,他都是个长跑高手。长跑需要耐得住寂寞,需要蕴蓄体力以备必要的冲刺,需要抵制太多路途中的诱惑,需要修炼被人超越时的平和心境。
$ L7 g: @' [: E" _0 w% z 而这一切又拜赐于早年的经历。创业初期,罗康瑞曾连续四年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因为自己经验不够,所以很紧张,睡不着,这些经历虽然很痛苦,但是真的很宝贵,我知道做事情是怎么样的过程”,他向腾讯财经讲述,“要是没有经历过那一段,今天哪有那么容易去管理一个大的集团或者做这些判断”。5 z+ R+ w; A( S7 N0 q0 \
1948年出生的罗康瑞,是香港地产大亨罗鹰石的9个子女之一,排行第四。然而,他并非父亲的当然继承人。虽出身富贵,但自幼被父亲严加管教。
+ D) }8 ~% i$ \. ~8 |3 `9 h7 b1 W' K 每逢周日,罗鹰石便会带上家里所有的孩子,穿梭于香港的大街小巷,视察建筑工地。这位富家子弟在15岁那年便被父亲送往澳大利亚求学。为了锻炼他的吃苦精神,罗鹰石甚至要求儿子乘船13天赶赴澳大利亚。在澳洲的6年里,父亲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全靠自己打工。4 W* S4 R/ W% g
回国后几经折腾,罗康瑞从父亲罗鹰石手上获得有息贷款10 万港元,开始了艰难的创业之旅。然而,他的雄心在这个商业极度发达的都市似乎没有用武之地,毕竟要超越那些实力雄厚的地产大鳄实在太难。+ M/ ^: [9 Y! G0 G. [/ e
直到1984年,罗康瑞才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一些香港商人纷纷筹备移民计划时,罗康瑞则决定北上考察内地市场。3 c2 [" }7 X' ]) z
早期的接触不仅让他对内地的广阔市场萌生兴趣,亦开始编织在大陆的“关系网”。 从1994年开始,瑞安建业向中国西南部的水泥厂大举投资。罗康瑞还通过另一家公司瑞安房地产建造了自己的旗舰开发项目新天地。6 D7 Z- c* C1 B, W
罗康瑞决不是唯一在中国内地房地产领域如此大举投资的人。但是,他把自己这么多财富建在中国内地,却非同寻常。从长远来看,当年他这一决策无疑是明智的。如今,那些觊觎内地市场的港资房企也只能望尘莫及。& X3 U2 S. ?, Q" b5 y2 H5 |+ g
当房地产行业遭遇严苛的宏观调控时,不少开发商纷纷叫嚷“中国房地产的黄金十年已经过去”,而罗康瑞则表达了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粗放式的增长模式已经过去,未来拼的是设计和质量,他仍然相信这个行业未来会越来越好,正如他所说,投资房地产不是今天做明天卖,因而即便在调控之下,公司也会以积极的心态去开发新项目。8 ^1 M8 f s3 K5 S2 b0 e5 J* S
与其他港商相比,罗康瑞打造长跑企业还突破了家族企业的管理理念。去年的一则公告引发了外界无数遐想。罗康瑞辞去了瑞安房地产行政总裁的职位,仅在集团担任主席职务。而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李进港走马上任,成为公司新任行政总裁。
& O4 g! n$ S5 z2 Y 曾在瑞安房地产事必躬亲的罗康瑞,如今决定放权回到瑞安集团中运筹帷幄。对于接班人的培养,他向腾讯财经表示,虽然也希望子女可以继承父业,但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勉强来做,对公司、对他们都不公平。”
, S& u( a8 @4 U% I7 d' n2 I$ l9 a 也许正是由于罗康瑞出身于富商家族,早已领悟到家族企业的种种弊端,在面临接班人这一问题时,才得以如此坦然。而最近头疼的新鸿基郭氏兄弟在面临权力争夺时的剑拔弩张,多少让人感慨家族企业的潜在风险。9 X. [) t& G% m) H
时至今日,罗每天仍工作超过十小时,他似乎很享受工作的乐趣。“我的目标是能够做像新天地这样的项目,能够做这些项目我觉得非常有满足感。”, |; g5 H* } S% j$ {6 H- c
与万科、恒大等内地龙头房企快速周转、现金为王的策略不同,多年以来,罗康瑞一直秉持不赚快钱的理念,他内心里更渴望做像新天地这样的产品,因为“长期来说这些项目的价值是不可替代的。”
9 Z) W" D0 ]6 F1 O& Y# t 缺乏爆发力0 h, {; ?5 s$ ~* D% i$ [8 d# V
如今,出现在公众场合的罗康瑞喜欢穿一身改良的中山装,带着眼镜,花白头发,笑容可掬。相由心生,他并不是一位个性张扬的企业家。& Q# B% K9 N& ?9 o
也正是由于这种平和而谨慎的个性,让他从未试图赚快钱,但另一方面,也让他所领导的企业似乎缺乏一些狼性和爆发力。
]# @# O- M# q" a; S 从1996年以来,瑞安房地产开始进行回报周期漫长的大地块商业地产开发。虽然土地价格低廉,且长时间的培养为公司带来了超预期的回报,但其所面临的挑战也不容忽视:前期投入大,周转比较慢,资金回流速度慢。
, q, _: v4 H9 G1 r% `8 c6 v3 F4 l 在一些投资人看来,瑞安开发速度太慢,开发周期太长,并且每开发一个项目都在上面沉淀过多的不动产物业,就等于将大部分利润囤在那里。
' c) R" K N+ L 更有分析师指出,瑞安房地产计划2012年总楼面面积每年新增超过100万平方米,就目前来说,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 o9 M. r6 z' ^9 r$ S7 v2 @$ P( V 至今,新天地已在全国多个城市加以复制开发,这其中包括武汉、重庆、佛山等。然而,随着商业地产竞争日趋白热化,不少开发商开始觊觎城市旧改项目的蛋糕。尽管瑞安有成功的案例,但地方政府在选择开发商时可能面临的诱惑会更多,那些廉价拿地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4 Z7 Z0 a- k; [6 E
另一方面,不容忽视的还有拆迁成本的剧增,对于执着于旧城改造和烂尾楼项目的瑞安系而言,无疑是前景迷雾重重。据罗康瑞介绍,在筹建上海新天地中,43天动迁了3800户这在今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重任。: X% |5 T( E% [% X. C/ d
他亦坦承,“今天要动迁非常困难,钉子户现在很多是契约化了”。谈及转型的方向,罗康瑞隐约透露,未来会考虑做一些小型的项目,加快资金的回笼。目前瑞安房地产所做的项目都在100万平方米以上。
2 C# A. M% a# d! G4 u 而当上海新天地成为经典后,下一个新天地在哪里似乎都难以逾越,这也是接班人所面临的巨大挑战。
% z1 H' B* I6 s0 ^ 粉红商人
7 f' b! c: N$ J# s* ~ 香港工商界送给罗康瑞“粉红商人”的称号,赞其与政府的关系处理得当。卸任行政总裁后的他似乎变得更忙碌了,他频繁地出入内地高端论坛和会议,或担任讨论嘉宾,或客串主持,又或者,静静地坐在台下,认真地倾听台上的讨论。
, C& m$ p/ N# C* g+ |# b 他告诉腾讯财经,“现在国际形势太复杂了,我还是要带领董事局抓战略。我希望听听其他的行业专家的看法,才能够帮助我看清楚、看透形势,才可以做出这个判断。”! g8 H: l& X6 M& @; c; l4 q
当然,参加论坛的另一层含义是可以与内地的官员经常照面和交流,这或许也是影响他判断的重要因素之一。
! `1 K, L" [9 b% e 2002年月11月,罗康瑞当选全国工商联副主席,2003年,他被列入胡润版中国百富榜“中国房地产影响力人物五十强”第七位。0 [/ o4 n% C$ N8 z) [4 ^
罗自称从上世纪80年代起开始“研究政治”,并从1985起至1990年任香港基本法咨询委员会委员,这5年对他的商业活动影响很大。2 B1 D2 C2 C5 B
虽然他并认为自己是“关系王”,但这些从政的经历无疑成为他的宝贵财富,“我比较了解内地在做这些政策跟决定的过程是怎么样的,所以我现在跟这些官员、干部打交道是非常容易的,完全明白他们怎么看事情,怎么做事情。”他说。
u) N% t) O" i# Q( D 谈及与政府打交道的秘诀,他笑称,其实最好的招数就是做这些项目真的是为这个城市去设计、去推动,而不是从自己开发商的角度。为此,瑞安内部一直有一个口号“配合政府促繁荣,社会进步我发展”。! i" ~" {9 l$ ~
他认为政府与开发商可以实现共赢,“经济增长跟房价是挂钩的,要是这个地方经济增长好,我们肯定有受益的的,我们在做这些项目,就是能够支持这个地方增长他们的经济”。% I. \3 {1 S6 ~$ L% i
界限
! C1 n! N9 U5 U% a6 f 一直以来,罗康瑞都秉持不赚快钱的理念,他说自己从未尝试过赚快钱,也鲜有尝试炒卖土地和卖股票。
z+ t$ t' o b 他在访谈中表示,“自己炒卖股票是有,但是不成功,一方面是没有这个时间专注做炒卖股票,炒卖土地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觉得炒卖土地是不太公平的,当然做开发的最主要赚钱还是在土地的涨价,但是最重要是你要加入规划设计来提高价值。”9 B1 o0 ~. M2 b8 f/ w
从某种程度上看,罗有时候真是一个矛盾体,他为人谦逊,处事谨慎,而在骨子里又是个不折不扣敢于冒险的企业家;他认为企业长存的基石是不断涌现的创意,而他又为公司的发展制定了很多“框框”。& ?7 ^2 T6 u% [' R/ I
为什么要有公司经营要旨?他指着办公室墙上的装帧精美的“公司经营要旨”告诉我们,这就是瑞安公司的“框框”,这其中有很多都是他一字一句琢磨出来的,包括对利润的理解以及管理哲学。1 E# t* ^+ p( Z1 ~. o
诸如,“尽善尽美是我们做每一件事的目标,而追求进步和创新的决心,是我们永恒的激励和挑战”。又如,“为了保持长期的利润,我们一定要提供订价与品质均具竞争能力的服务和产品,以建立与客户的恒久关系,和争取长期的收入”。
4 l5 g6 A0 g0 d! o7 R 影响他多年的《天地一沙鸥》中的追求独立和完美的沙鸥:“……爬高到一千尺,全速向前直飞,然后低头向下、鼓翼、垂直、俯冲。然后每次要往上扬起时,左翼就不能动,身体猛烈地向左翻转,于是把右翼停下来恢复平衡,接着就像一团火狂野地向右旋转。”无疑,罗康瑞多年的坚持证明了他所创办的企业可以长跑,不管是在事业抑或人生的马拉松比赛中,他都演绎得更加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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